《虛無》影評｜《訪．嚇》導演新作，UFO VS 人類大戰！近年最有創意恐怖科幻電影

導演 Jordan Peele 是喜劇演員出身，以前一直都有創作喜劇短片，但自第一部電影長片《訪．嚇》後，大家才知道他對驚慄題材原來更拿手。Jordan Peele 每一部作品，都打正旗號以黑人作題材，以很高明的手法表達出種族議題，比荷里活所有作品都更高手。來到《虛無》當然亦不例外。

《虛無》的主角是一對兄妹 Daniel Kaluuya 與 Keke Palmer，他們繼承父親經營馬匹訓練場，專為荷里活作品提供受訓馬匹拍攝。

不過有一天，天外卻來了不速之客，更天降銀幣、鎖匠，他們的父親因此被擊中死去。電影由一開始已叫人驚奇，天降下來的竟然是人類最常見的物品？究竟不速之客為何要如此殺人？

《虛無》的最重要驚喜，是 UFO 的身份，但這裡不能「穿橋」，否則就會破壞了電影的驚喜，所以天降異物的原因就不能在此解說。

不過這個 UFO，就從此改變了這對兄妹。有趣的是他們並非如以往的外星人襲地球電影一樣，選擇拯救世人，而只是想拍下 UFO，藉以賺名氣兼大錢。

賺大錢這個「貼地」的目的，反而令電影更有真實感，結果他們又買器材又請攝影師，聚集了一隊「烏合之眾隊」VS UFO，過程中也充滿喜感，導演 Jordan Peele 果然是喜劇出身。這隊怪模怪樣隊，在過程中當然不順利，更變成與 UFO 的決鬥，過程就成為了電影最大的緊張刺激位，雖稱不上很恐怖，卻是常常令人毛骨悚然。

喜歡美劇的朋友，一定認識《陰屍路》（The Walking Dead）的韓裔男星 Steven Yuen。近年他拍下多部大作如《農情家園》（Minari）、 《燒失樂園》（Burning），憂鬱卻有魁力的氣息令他大受歡迎。來到《虛無》，他就是演一個過氣童星，他憑開設的西部主題樂園，希望再有表演的機會，繼續他未完的荷里活夢。

很喜歡電影中 Steven Yuen 這條副線，雖然他不是主角，卻十分搶戲。電影以很大篇幅，講述了他小時候做童星的一段經歷。他本來是受歡迎 sit-com 節目的男主角，劇中他是家庭中的兒子，同劇還有一隻猩猩是成員之一。但一次拍攝途中，猩猩發狂了，殺了很多片場的人，但 Steven Yuen 就是少有的生還者，這個經歷改變了他的一生。

他在自己的辦公室中，設立了「紀念房」以紀念這段慘劇，他卻引以為榮，原因是他不能忘記兒時的名氣成就，他希望終有一天，能在主題樂園中找回這種注目度。在他安排新節目「外星套索」表演時，他邀請了被猩猩毀了容的童年拍檔觀賞，證明他從未放開過這段往事。當然，最後表演卻引發成另一宗大事件……。比起兩位主角， Steven Yuen 的設定更叫人難忘，更令人著迷。

《虛無》是以 UFO 這科幻題材包裝的恐怖片，視覺上、氣氛上、故事上都有很多驚慄元素，能帶給觀眾毛骨悚然之感。但除此之外，《虛無》卻有大量的隱藏訊息，是導演 Jordan Peele 的精心安排，更令人感到電影的深度，例如上面所講的童星夢魘就是其中之一。

Jordan Peele 每部電影都是黑人被種族歧視作主題，在《虛無》之中，他就透過幾件小事去表達。1887 年，攝影師 Eadweard Muybridge 以「定時攝影」（chronophotography）的方法，拍攝一位黑人騎師騎馬奔馳的一連16張照片，成為了電影以至整個電影工業的基石。那匹馬及馬主的名字都有被紀錄下來，但那位黑人騎師的身分卻無人知曉。

主角兄妹自稱是該黑人騎師的後人，從而帶出電影業起始之時，黑人受到的忽視。另一方面，兄妹也自稱是荷里活唯一的黑人主理馬匹訓練場，也帶出黑人在業界中，仍然是少數。Jordan Peele 對荷里活這個行業作出批判，道出它對童是的摒棄、黑人的歧視，還有電腦特技 CGI 的過度依賴，是一個極之現實的名利場。

Jordan Peele 喜歡以《聖經》章節點題，例如《訪．嚇》的：「所以弟兄們，我以神的慈悲勸你們，將身體獻上，當做活祭，是聖潔的，是神所喜悅的，你們如此侍奉乃是理所當然的。不要效法這個世界，只要心意更新而變化，叫你們察驗何為神的善良、純全、可喜悅的旨意。」（羅馬書 12 章 1-2 節），其實就是道出了《訪．嚇》的主線，就是白人誘騙了黑人，要黑人「將身體獻上，當做活祭」，成為白人新的身體載體。

《虛無》亦不例外，一開始它寫道：「我必將可憎汙穢之物拋在你身上，辱沒你，為眾目所觀。」（那鴻書 3 章 6 節）觀眾看完電影後，就會明白它已總結了整部電影的故事，但當然都要看完後才明白！《虛無》雖然有很多訊息要大家發崛/事後 Google，但即使看不懂也好，亦都能享受電影的創意與恐怖感，甚至可稱得上為近年最有創意的恐怖科幻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