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雙瘋》影評｜換來一片謾罵聲的續集作，超兩極評價正是道出小丑人生？

承繼上集《小丑》的故事，化身成小丑的 Arthur（華堅馮力士 飾）在電視節目面前殺死主持人 Murray Franklin，加上之前已殺死了四個人，於是被關進了阿卡漢瘋人院，同時等待上法庭接受審判。電影一開始，已見到 Arthur 在瘋人院中過著被欺壓的生活，但他一直規行矩步，直到認識了 Lee Quinzel（Lady Gaga 飾）。 

Lee 明顯一見就愛上了 Arthur，原來她是小丑的粉絲，而 Arthur 也終於不再感到孤單，二人就在瘋人院中火速戀上。同時間，審判即將來到，Arthur 的律師 Maryanne Stewart（Catherine Keener 飾）意圖以 Arthur 精神分裂作為論點，一切都只是「Joker」所為，希望為他洗脫罪名。 

與此同時，Lee 與一座小丑的支持者一直等待偶像能重獲自由，引領他們以罪惡統治葛咸城。隨著審判進行，他體內潛藏的 Joker 終於要爆發出來，他果斷地解僱律師，決定自辯，更塗上了小丑的化妝與西裝。然而最終 Joker 走了，Arthur 向陪審團承認有罪，在宣判一刻，卻有炸彈炸毀法庭，Arthur 成功逃走，更遇上心愛的 Lee……

《小丑：雙瘋》有一個非當重要的主題，就是批評大家根本不愛 Arthur，只愛 Joker。戲裡的大眾期待 Joker 成為以犯罪狂人，帶領他們統治葛咸城；Lee 多次表明她是 Joker 的粉絲，因此與他相戀、發生關係、支持他。但以上所有人，根本不愛 Arthur，因為 Arthur 只是個軟弱的精神病人，他們要的是魅力十足、自信滿滿、視人命如無物的 Joker。

而某程度上，這個主題也是在諷刺現實中的粉絲、觀眾。大家懷著對一集的高度期待入場，期望見到今次他更大幹一場、殺更多的人、有更瘋狂的行徑，但導演告訴大家，一切都沒有。戲內 9 成時間，都是 Arthur，不是 Joker。既然如此，大家會像 Lee 一樣離棄他嗎？從現在眾怒的反應，似乎答案是肯定的。

《小丑：雙瘋》可以說是導演杜德菲力斯的大膽實驗，在上集取得重大成功後，他沒有給予觀眾想愛看的，甚至可以說是非常任性地，只拍自己想講的，以自己的方式去演繹小丑的故事，而且絲毫沒有考慮粉絲的感受。粉絲愛看甚麼，他怎會不知道？他可是拍娛樂喜劇《醉爆伴郎團》出身的。偏偏他就反其道而行，所以《小丑：雙瘋》不是一部娛樂電影，它只是一部悲哀的文藝片。

 《小丑：雙瘋》從頭到尾只是個瘋子悲劇，它告訴你一個童年被毀的人，竟一直活在母親的謊言中，以為自己注定為娛樂別人而活，但當長大後立志成為喜劇表演者，卻被母親嘲笑：「你不是來真的吧？」讓成年後的他亦被毀。結果他瘋掉了，常常忍不住怪笑，讓 Joker 甦醒了。

Joker 超級自信、魅力十足、會犯罪會殺人，他是 Arthur 的偶像，也是 Arthur 的保護者。但探討完「大家根本不愛 Arthur，只愛 Joker」之後，導演就狠狠地告訴大家，被遺棄了的 Arthur 有多可憐。最終他被 Lee 拋下，回到瘋人院，甚至因為活不了 Joker 狂粉的期望，被活活桶死，結束了他悲慘的一生。

Arthur 這個瘋子的悲劇，徹底地炸毀了觀眾的期望，觀眾怎會料到故事可以悲慘至此？為何一點爽感都沒有？一點智慧型犯罪時刻都欠缺？甚至連「Joker」的登場時間都少得可憐，由頭到尾都沒有上一集《小丑》的痛快感覺。因此 《小丑：雙瘋》由開局已注定不討得觀眾歡心。

《小丑：雙瘋》沉悶、欠推進，場景來來去去只得瘋人院、法庭兩個，不但違反了觀眾對娛樂片的期望，更換來「睡著」、「中途離場」等的反應，事實上，筆者都認同電影偏向沉悶、欠推進，是過份「文藝」的作品。即使是講 Arthur 的悲劇，也未至於去到如此單調地以瘋人院、法庭單單兩種處景去交代。

亦有觀眾批評戲內的歌曲、歌聲不動聽，相信導演想表達的只是瘋子腦內的哼唱，所以華堅馮力士、Lady Gaga 用了不佳的聲線去唱，是為配合角色。Lady Gaga 本身是唱將，華堅馮力士也曾主演《弦途有你》，本身歌聲十分悅耳，所以今次歌聲不動聽絕對是演技，問題只是這種「方法演繹歌聲」觀眾並不受落。

筆者並非想裝「眾人皆醉我獨醒」，但確實是蠻喜歡《小丑：雙瘋》的。它極端地呈現出精神病人的悲慘與被遺棄，到最終也因不符合大眾期望而失去生命，這不正是道出電影的主旨嗎？Arthur 讓筆者非常同情，感到非常痛心，甚至被結局震撼。但也絕對能理解，為何大家都不喜歡《小丑：雙瘋》，因為觀眾都像被導演玩弄了一場，而玩弄的方式也難以接受。我大膽斷言，在幾年之後，《小丑：雙瘋》會被某些影迷封為「神作」（當然亦不是那麼神），去細緻探討當中喻意、去理解當中各項細節。但只是到現在為止，大家仍未有此心情去理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