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專訪武漢藝術家:鄭遷
鄭遷和陳順龍都是新生代的武漢藝術家,他們走進 K11 藝術村,成為駐村藝術家。前者認為,「做着自己的事,處處也是武漢。」
武漢融合楚漢文化,城市混雜着一點粗獷味,然而回溯今日中國的藝術界,她是不少藝評家和當代藝術家的搖籃,當中包括藝評家皮道堅、藝術家尚揚、曾梵志等。曾梵志就曾憶述80年代許多業餘藝術家紛紛成立藝術群體,聚在一起畫畫、辦展覽,而這些人都並非官方美展的常客,漸漸形成一股獨立、新生的藝術思潮,後被稱作「八五新潮」,一場推動現代主義的藝術運動就此誕生。
既自由又聚合的創作靈魂、一個包容的空間,是任何新思潮的關鍵。這座江邊上的城市一直默默地編寫自己的藝術腳步,預計明年底才落成的武漢藝術總站(WH.A.T.)去年帶着一群藝術家參與威尼斯雙年展項目。如此斷定一個城市的藝術將攀上國際藝術舞台無疑太早,但足以說明城市裏有許多在不同藝術空間靜靜從事藝術的工作者。鄭遷和陳順龍,都是畢業於湖北美術學院的武漢人,在後「八五新潮」的此刻,他們同時落腳於城裏的 K11 藝術村埋首苦幹着。
左圖)鄭遷《狂奔之鹿 3》 130 X 110 cm 布面丙烯 2015年
右圖)鄭遷《四頭獅子1》 190 X 210 cm 布面丙烯 2013年
Courtesy of Zheng Qian
HB:你曾經書寫為何選擇畫畫這個媒介,印象很深刻的是你對無望時代的描繪,這種悲中帶樂的心態也反映在你的創作理念中嗎?
ZQ:在當代藝術中,畫畫成為了一個問題,這個問題不是由於你畫了些甚麼,而是由於繪畫行為本身,彷彿繪畫成為一種落後於藝術思潮的事。文學與音樂就沒有這個問題,它們的語彙沒有根本的改變。但是視覺藝術,在語彙、邏輯與技法上則有很大的變化。從這一點來說我大概是屬於保守主義一類的人,過去的文化如何流傳的?手工製作。我希望我的思緒能夠留下一點手工痕跡,而不完全是儲存在媒介上的一堆數字。每個時代的人都可以認為這是最壞的時代,也是最好的時代。我們也不例外。我只是想通過作品,去探討一些我們這個時代值得改進的問題而已。
HB:武漢這個地方和K11藝術村有對你的藝術創作起着甚麼影響,或者給了些甚麼養分嗎?
ZQ:武漢很熱,又很冷,城市亂糟糟的,人們脾氣也不太好。我有一個朋友以前住在武泰閘,有天他很感慨的說了一句話:武漢,就是一個大一點的武泰閘。過一會他又說了一句:中國,就是一個大一點的武漢。我覺得這就是影響,大概也是養分吧。而藝術村相對來說是個不熱又不冷,井井有條又彬彬有禮的地方。
HB:如果80年代的武漢是藝術新潮,現在的武漢藝術又在經歷一個怎樣的狀態?
ZQ:武漢不是中國的政治與文化中心城市,80年代的藝術思潮在意識形態上是非主流的,是異類思想,也許正與武漢的地緣位置有關。我覺得現在武漢依然是一個「非中心」地區,當代藝術的諸多現象在我看來是另外一種意義上的「主流」,因此,武漢所經歷的狀態和過去沒有甚麼太大的變化。如上所說,我也沒有意識到有一種「武漢藝術」,我欣賞的藝術家,都在做着自己的事,這和在不在武漢沒有太多的關係。
HB:在武漢,你最喜歡的一個藝術點是?
ZQ:有一條奔流不息的長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