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t Central 2024 焦點： 砂山典子與何倩彤以藝術打破既有界限

來自日本的舞蹈家和表演藝術家砂山典子（Norico Sunayama），以標誌性的幽默感和挑釁性著稱。今年 Art Central 舉行期間，砂山典子將帶來她著名的作品《むせかえる世界》（A Sultry World），觀眾將獲邀進入由藝術家巨型猩紅色裙襬下形成、具保護性之私密空間，成為表演的一部分，空間彌漫着放鬆心神的薰衣草香氣；這種體驗打破了表演者與觀眾的角色界線，講求參與者和表演者之間的信任，同時也為參與者提供頃刻安寧。、

第二層皮膚

裙子的猩紅色具有象徵意義，既代表着力量和愛，也代表着救贖、犧牲和罪惡。通過模糊公共空間和個人空間之間的界限，砂山典子的作品試圖為因人類慾望、道德和社會規範而產生的衝突和暴力帶來平靜。《むせかえる世界》是砂山典子的代表作品，於 1995 年在日本水戶藝術館舉辦首次亮相，表演在過去的30年在北美、歐洲和亞洲各個大型演出場所上演，享譽國際。問到如果要以 3 個詞語形容自己的作品，砂山典子毫不猶豫：「無邊界、多元的、親密的。」她笑言，「巨大的裙子是我的第二層皮膚。因此，當參與者粗暴地對待它時，我會感到痛苦，但當他們小心翼翼時，我會感到安心。表演時，透過參與者與裙子的互動方式，我能來了解他／她的特徵或個性，這是非常有趣的體驗。」

砂山典子近期與時裝設計師伊藤純子共同創立了 un:ten+ 單元，將其表演融入到女性賦權的時裝秀中，而《むせかえる世界》同樣帶着相同的理念。「無論任何性別、性取向或年齡的合作者，我都會讓他們穿我的裙子。我認為裙子不應因為性別、性取向或年齡而選擇穿着者，任何的個人選擇都值得尊重。」

Art Central 今年首次委約香港本地藝術家創作大型裝置藝術作品，找來香港年輕女藝術家何倩彤，以其對武術的熱愛，以及精通此運動所需的心理和身體上的自律與自覺而創作出《擊影》(2024)，試圖打破世人對女性藝術家向來都是弱質纖纖的刻板形象。

2008 年畢業於香港中文大學藝術系的何倩彤，作品媒介涉足繪畫、裝置、錄像和文字，以文本或研究為容器裝載個體經驗。她曾參與韓國媒體城市首爾雙年展 (2014) 和第 9 屆上海雙年展 (2012)，並在 2012 年獲得香港當代藝術獎和由香港藝術發展頒發的新秀獎。何氏鍾情於鉛筆、黑白單色風格，作品獲 M+、德意志銀行及私人藏家收藏。在何倩彤眼中，黑白從不單調。「鉛筆和紙張雖然脆弱易碎，但它們可以層層疊加出另一種強悍，在某個階段與我產生了契合。我很喜歡顏色，因此我認為黑與白也是非常豐富的，絕不單調。它們並不是單一的顏色或沒有顏色，它們更需要我們用心去觀看和感受。」

對何倩彤而言，作品是一種語言，用以記錄她「凝視一些在各種邊界間游移而曖昧不明的事物」。作為藝術創作者，「我總是由很個人的經驗出發，以他人的故事為容器，在重述的過程中增刪下註或穿鑿附會，構成了我的敘事，而它們漸漸取代了我，成了我心之所繫的對象。我想不管是文學、電影等文本，還是所謂真實的事件，我一直會被能夠刺痛我的、縈繞不散的東西所觸動。」

在香港這個國際大都會成長，自小老是聽到「當藝術家會沒飯吃」，偏偏彈丸之地卻是全球數一數二的藝術品交易場所。作為港產藝術家，何倩彤認為優點和缺點都是一體兩面。「即便是限制也會帶來框架，給予創作先決條件。例如藝術在香港並不算普及，帶來一班難度頗高的觀眾，尤其當作品涉及不同文本，需時刻思考溝通的策略，在這個反覆思量的過程，自己的核心會愈辯愈明。又例如香港狹窄的物理空間，換來體積較小的作品，藝術家會更深入地向內在挖掘，能量總會有個地方可供流竄。」